这个档期争议最大的一部电影———《记忆大师》,确实让观众脑子里升起许多疑问。上周末,微信公众号“桃桃淘电影”组织了一场观影会,导演陈正道、编剧任鹏和两位女演员参加了映后交流。陈正道对观众提出的连番质疑,坦诚作答,再次成功圈粉。(小5)
Q:为什么拍这样一部带点软科幻的悬疑电影?
陈正道:刚来北京拍片的时候,《101次求婚》我不是特别满意,但票房很好。我觉得来到了一个很宽容的市场。当时我跟自己说,那2亿多票房是我跟观众借的,之后我要拍得更好,要还回去。
除此以外,我自己作为影迷,觉得现在的华语电影类型太少,我想要拓展新类型。我给自己的定位的是,不要重复类型、不要拍市场上最近受欢迎的电影、不要拍IP。其实我推掉了非常多上山玄幻、下山盗墓、青春无敌的IP,花了两三年时间来做《记忆大师》。这个戏争议挺大,票房上来看,应该也就是中等而已的电影。
Q:你在豆瓣小号上给这部片打了三星,你最满意和最不满意的是哪些部分?
陈正道:最满意的部分是我的主创团队。我每一次要的东西都是充满冲突的,这次对音乐、美术、摄影都有要求。再者就是两位女演员,她们的表演、以及我在这部片里塑造的女性形象,是比较满意的。
比较不满意的部分是,任鹏的剧本做了很多牺牲。最不满意的部分是拍了“两部”还不错的电影,我硬要剪成一部。比如黄渤跟徐静蕾夫妻矛盾的戏,剪掉了近20分钟;杨子姗跟段奕宏的戏、李惠兰纠结要不要报警、李惠兰坚持不听丈夫的话、段奕宏跟杨子姗两个人怎么处理这件事……这些戏到后来就只剩一句话。所以我在对方寸的把握上,是我最不满意的地方。
Q:片尾那场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头雕像,有些观众感到非常突兀啊!
陈正道:是美术说服我这么做的。我和这位美术设计合作了十几年,他是一个侵略性很强的美术设计,他总希望你的电影在戏剧之余能多露出一点。当时设计花房,美术找了一个泰国艺术家用藤编那个女人头像。当时我觉得,会不会太哗众取宠?美术试图说服我说,两个为了情感在决斗的男人,在一个巨大的女人头像前打架,你有没有觉得非常有电影语言呢?我就说,有。我知道我叫他拆他是不会拆的。
电影就是一个选择的问题,要么写实、半写实,或者完全魔幻,我觉得都成立。反正最后那个女人头也不是全片看起来最不合理的部分,只是其中一个不合理的部分,很多不合理它也是一种风格,我是这么说服自己的(全场笑)。
Q:之后还会有第三部“大师”电影吗?这几版之间的内核应该怎么理解?
任鹏:一开始写《催眠大师》的时候,没有想过做三部曲。《催眠大师》从我的角度来看,我喜欢看逻辑性强、比较炫酷的东西,那就是两个催眠师大斗法,后面还有一个最大的催眠师。但是导演会觉得,所有故事如果不是从人类情感出发,大家看过就会忘掉了。所以他给《催眠大师》的要求是,要做一个关于自我救赎的故事。最后被大家解读成是一个酒驾宣教片。
到了《记忆大师》,导演说想做一个关于家暴的故事,所有的暴行,就算是以爱为名那也是暴行。我自己在创作《记忆大师》时,我想这个故事是说,记忆交换之后,那这个人的行为模式会被记忆影响吗?到底是我们决定了记忆,还是记忆定义了我们。但整个故事的情感上,我赞同导演的看法,这次是在讲家暴。“大师”系列第三部,我们暂定是讲学校的霸凌事件,同龄人之间的互相欺负。
Q:段奕宏的角色有很多需要观众脑补的部分,你在设计的时候是怎么想的?
陈正道:原始剧本比较简单,就是抛出罪恶感。后来跟段老师讨论过角色后,他认为他去删除记忆的动机是,他长大后不想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。前面说我不满意自己剪掉了一些戏,还有一些戏是我后悔剪掉的。其中一段是段奕宏把王真儿推下楼梯之前,王真儿指责他是不是要拆散他们夫妻俩。段奕宏把她推下楼,犹豫要不要杀掉她的时候,王真儿说了一句话:“你看,你现在和我老公有什么不一样?”我很后悔把这段删掉。后来戏里段奕宏哭了,因为他发现他还是成为了他父亲那样的人。我当时为什么要删掉这段戏,可能是脑子抽风了。我觉得还是要少看豆瓣评论,因为当时一边剪一边看评论说《催眠大师》太啰嗦了、小儿科,“用影像说话好吗陈导”。看来以后还是要和这些评论保持距离。
Q:段奕宏去重载黄渤的记忆也有点说不过去啊?有这个必要吗?
陈正道:段老师去拿回记忆,有两个动机,一个是他需要去了解当时记忆重载到什么样的程度,另一个是要知道黄渤的弱点,即他的妻子。段老师在审问过程中,发现记忆恢复并不能看到当事人的样子,于是他马上将黄渤隔离。黄渤每想起一个证据,段老师不是在查案,而是去看看这个证据会不会指向自己。今晚一定有人要上网写,导演说的要比他拍的好。谢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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