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志炫：现在更能“听懂”音乐细节

林志炫

新闻晨报3月13日报道 林志炫是典型的绅士，干净整洁，彬彬有礼，谦虚温和，但一聊到音乐，他就处处“发疯”。

这温柔的疯狂，却是他最为迷人的地方。4年后重返湖南卫视舞台，林志炫说，这里还是他喜欢的现场Live，还有一样顶级的音响和环境，而他要回归零点，用音乐聊一聊，他那“为乐而疯”、“因乐不凡”的人生。上周六，林志炫就凭借翻唱中国风的《卷珠帘》混搭英文经典歌曲《斯卡波罗集市》，拿了大众评委投票的第一名。

演出现场和印刷厂两头兼顾

作为印刷厂老板的长子，林志炫最早的人生轨迹里并没有“歌手”二字，按父母的规划，他读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台湾最热门的专业土木工程，成绩出众。

但音乐于他的生活，始终如影随形。林志炫至今仍然记得，从3岁开始，他就开始听黑胶唱片，这多少是出于父亲的好品味，1950-1970年代的音乐是家中的最爱。“那些黑胶唱片是我的音乐初体验。当年的录音技术没有分轨，没有计算机修饰，所有音乐都是乐手和歌手在录音室一次过，那是我怀念又向往的手工打磨音乐的年代，简单质朴，保留了音乐最动人的部分――自然和人味。”

而他的天生好嗓音，也早早被发现。在土木工程繁忙的课业之余，林志炫用大量时间学习声乐。回想这段经历，他笑称自己是“人不痴狂枉少年”，“为了音乐我放弃玩乐、约会和所有年轻人喜好的娱乐，一切只为音乐疯狂。我唯一兼顾的是父母对我的期待，所以为了理想，为了得到父母的包容，我几乎年年拿奖学金。”

这理想很快就飞跃起来：1991年，林志炫与李骥一拍即合，组成“优客李林”，一首《认错》在台湾校园大红。因为害怕被父母发现，在拍摄专辑封面时特别要求摄影师弱化自己。但一次偶然的机会，父母在看电视时发现了真相，林志炫不得不两头兼顾，总要忙完家中印刷厂的工作，才匆匆赶到演出或录音现场。

如此坚持了四五年，家中的压力越来越大。1995年，优客李林宣布解散，林志炫也顺应父母的要求，在印刷厂工作。戏剧性的是，几个月后，印刷厂突发大火，家业毁于一旦，父亲突然改变了想法，转而支持林志炫掌握“自己的时间”。在林志炫眼中，这是“老天爷帮忙”，“我很难想象当初真的离开，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。因为即便是当时短暂停下歌唱事业，我心里也坚信我会回到音乐这条路。我想音乐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偏执吧。”

疯狂迷上“手工打磨音乐”

如果说年轻时，爱音乐的林志炫对抗的是来自家庭的压力，那么，真正重启歌唱事业后，他几乎站在了时代的对面――这一头，是越来越快餐式的音乐生产、消费模式，那一头，是他对“手工音乐”的疯狂追求。

对此，林志炫的总结是，自己真的有点“疯”，“比如2001年离开大型唱片公司，走上独立制片的道路，就是想在音乐道路上完全放飞。而去年我开始自办演唱会，让ONE TAKE（一遍过）的规格更升级，算是为乐而疯的第三部曲了。”

ONE TAKE，是这几年林志炫一直提到的概念。他笑说，这是当初参加《我是歌手》对自己的激励，“在那个舞台上，我看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对音乐的纯粹和坚持，大家打造的乐团和音响规格都是我梦寐以求的，这进而激励我与知音分享一个更大的音乐梦想，就是把包括30人起跳的乐队编制、最好的音响配备等都搬到演唱会上。从2013年到2016年，我做了10场这样的演唱会，每一场演唱会上都用ONE TAKE的方式录制一首新歌。”

林志炫说，他最难忘的一次ONE TAKE，是去年11月在台北小巨蛋的演唱会上。他身兼歌手与老板，时而变身“细节控”，时而又显得非常大手笔，于是乐队人数从30人增加到52人，现场录音和收音更破纪录地达到109轨……“双重角色的状态让我体力负荷爆表，但我觉得这是我音乐人生的里程碑。现在计算机技术日新月异，机器模拟的程度也令人叹为观止，但我一直相信，电子设定音乐会随着时代更迭而过时，只有发自灵魂深处的演唱，真实乐器演奏的声音，才能留下传世的美感。”

当然，他并不觉得这样的“手工”追求显得孤单。“生活中我也很喜欢手工活啊，其实除了音乐，连美食也是这样。我的故乡在台湾基隆，基隆夜市有许多知名小吃，很多都是超过50年甚至100年的老店，在数代的传承中，有店家只贩卖一种食物，这种专注和执着，也是我极想追求的‘匠人’精神。”

　现在更能“听懂”音乐细节

论嗓音，林志炫有绝对的天赋，清亮澄澈，收放自如。但有一句“心灵鸡汤”说得好，“你必须非常努力，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。”从这个角度上说，林志炫对演唱的用心一定比你看到的多。

对此，林志炫有些谦虚，他说和年轻时的自己相比，这几年进步最明显的恰恰是“听力”，“因为可以听懂的音乐细节越来越多，所以反馈到我歌唱实力上，也就是可以掌握的东西越来越多了。”

比如回归《歌手》时演唱的《你永远不知道》，好友楼南蔚第一次推荐，林志炫立刻有了“就是它了”的感觉。“当那忘不了的人在某个幽暗的时刻浮上心头，当那再也压抑不住的思念就要冲口而出，那种不得不咽下的酸楚，我想替这些有缘无分的情人唱出。”等到在电视荧屏上再唱，他依然有排山倒海般翻搅的心情。

是曾经有过类似的情感经历吗？对于这个问题，林志炫的回答很抽象，可以理解为爱情，也能让人联想到他曾经在音乐上与伙伴的相遇与别离。“我的人生经历中当然也有过美好相遇，知心相待，但在某个转角彼此选择不同方向转弯，就此各自天涯，每每想起，没有遗憾，只有伤感，没有遗忘，只有想念，诚如歌词中所说，‘你留下的爱，不多也不少，刚好够我想你到老。’”

又比如后来的《御龙铭千古》，林志炫与刚刚摘得第59届格莱美“最佳世界音乐专辑”的笙演奏家吴彤合作，呈现了一次颇具古风的表演。他说，歌里那种开阔的气势，与自己平时钟爱的各类历史书籍颇有共通之处。“我觉得百家争鸣、群雄并起、江山易改的磅R氛围，是这些大历史时代的特性。曹操的‘对酒当歌，人生几何？’是何等豪气，周瑜的‘公谨当年，羽扇纶巾’又是何等儒将风范，怎能不让人心向往之。”

至于未来将要诠释的许多歌曲，他自信每一次都会是美好的相遇。“如果歌曲本身有生命，或许可以把首唱者看成这首歌的初恋，但究竟哪一位歌者的版本才是最爱呢？只要歌曲在人间传唱，这个答案就是未知数。比如我翻唱的《斯卡波罗集市》，原曲可以追溯到公元13世纪，800年来，无数的歌者演唱过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