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雾像雨又像风,是自然里最幻丽迷人的奇观,而周迅则像演艺圈的雾雨风。周迅可以饰演很多人,但没有人能代替周迅。
她是演艺圈里一个独特的存在。
新电影《明月几时有》上映,很多人对于她错失影后感到惋惜,跟她合作过的导演和演员都称她是“落入凡间的精灵”。
拍摄《大明宫词》时,周迅跟着当时的男友贾宏声找到导演李少红,看能否出演一个角色。李少红还记得,当时周迅个子小小的,瘦瘦的,上衣很大,盖住了屁股,穿得很随意。
即便这样,周迅那双眼睛依然打动了李少红。那是一双满是星辰的眼睛,一抬眼,漫然柔媚天真,还有星星点点的无辜。
于是少年时期的太平公主一角落到了她身上。此后该剧大热,有人热情洋溢地评论,没有科班训练的周迅教了很多成演员什么叫表演。
在《苏州河》里,她那双谜一样的眼睛,在两个角色的身上闪闪发光,一个是单纯的少女,一个是妖艳的舞女。有时美好脆弱,多半残忍决绝,多么矛盾和冲突,却再也无法挪开注视她的视线。
这双眼睛到了《像雾像雨又像风》了,滴溜溜地转着,一个豪门大小姐的懵懂和天真,成了许多人青春岁月里最惊艳的一记绝杀。
从15岁出道,二十年来,她就像《龙门飞甲》里的凌雁秋,无门无派,无依无靠,孤注一掷地走过兵荒马乱的演艺圈。
她成为华人女演员“演技派”的最高声誉,受到导演和同行们的热捧和追逐,却依然不改在她眼里见过二十几年的天真。
入行很多年后,她依然不会面对媒体的一对一采访。《大明宫词》之后有记者打电话来采访,周迅就将电话开外音,记者问一个问题,导演李少红在一边的白纸上刷刷狂写,她就照着李少红写的念出来。
早年周迅录唱片的时候,录音棚在湖边,录不出来一群人就聊天,玩角色扮演,她演大牌制作人,旁边的人都巴结她。她还一度录到一半跑去海南,帮当时的男友李亚鹏拍电影《海滩》。最后历时一年半,唱片终于录出来了,时间够她拍50集《红高粱》和三部电影。
团队的人更时时刻刻替周迅紧张形象。拍《女人不坏》间隙,她去王若琳的弹唱会现场,当时的经纪人托人告诫她,说“今天记者特别多,注意一下形象,别叼着烟之类的就出来了”。
周迅记住了不能叼烟,但转眼就拿着一个酒瓶子出去了,第二天就和酒瓶子一起上了报。经纪人问她,“小周啊,怎么回事?”周迅回答,“你没说不能拿酒瓶子!”
钱钟书笔下写过一个混沌痴顽的无性别孩童,幼女之上,女人未满,在人情世故的泥潭里撒野,脱下生活的桎梏,活得赤诚天真。
周迅就是这种人。她的人生交杂着孩子气和少年气,用她自己的话来说,只有单纯的人才可以这么纯粹和绝对。
曾几何时,周迅对待爱情也如此绝对。她爱才子而非财子,周迅的贵人李少红导演曾如此评价她。她喜欢过的几个男人都是特立独行的类型,每个人单拎出来也都是一部传奇。
周迅和贾宏声相识于电影《苏州河》。贾宏声说:“当时,我觉得我有这个责任去……于是,我就问她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,她说,好啊。”那时的恋爱多么简单啊,才子佳人各自艳羡,不问前程地生死相随。
和贾宏声分手后。周迅和朴树在一起,还是电影牵线。高晓松找到周迅,说给我35天,那是从夏天到秋天,叶子从枝头掉落的时间。35天后,周迅和朴树在一起了,却是见证那时两朵最灿烂的花开的时间。
李大齐还记得,周迅在香港天桥上看到他的身影,突然飞奔起来。那种形容如此平凡,却像每一幕煽情电影画面一样催泪。最美好的爱情,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刻骨铭心,再也忘不掉。
编剧史航曾用刀口舔蜜形容周迅的勇气,为了一口蜜,要忍受舌头被割出血的痛。周迅自己说,我不知道那是刀。
曾恋爱过的人,都欣赏她的义无反顾;曾失恋过的人,都羡慕她的前赴后继。
为什么这么多人把周迅当成他们的宝贝?每一次看她的照片或写真,人们都只顾着看她的眼睛,忘了去看她长什么样子。
后来才知道,那是因为她的眼神里都是天真的热望。《人物》周刊曾写过一篇周迅的特稿,标题叫《小姐,你有一张未婚妻的脸》,一语中的。
什么是未婚妻的脸?是青苹果永远长在树上,是树叶永远被早上的黎明之光照耀。她这一生永远都像夜晚在长安街上遇见薛绍的太平公主,像坐在花园里等着子坤哥哥的大小姐心雨。
初见时,是二十多年前,她是像雾像雨又像风的少女;再见时,是二十多年后,时光在她身上好像不存在一样,她依然是率性的少女。
再说个故事给你听。有一次,周迅看着父亲在自家院子里捆绑落叶藤条,她说,爸,其实到最后我们也就是想过这样的生活哦。父亲回答,是啊。
所有篇章的最后,周迅选择了和高圣远结婚。这一次,她没有选择才子,而是挑选了一个善良诚实的郎君相伴余生。
比起来,人们的确更钦羡当年只爱才子的周公子,但是人们更不忍心看着她再在刀下淌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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