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夏,本名夏彤,电影剪辑师、电视编导。先后毕业于北京大学地球物理学系、加拿大Emily Carr艺术大学电影系,曾在地震监测、人工智能、广告创意等多个领域工作。1998年移居加拿大。电影作品多次参加国际电影节并获奖,自2007年起在中央美术学院电影系任教,曾为《科幻世界》杂志主持影评专栏,曾担任首届华语科幻短片影展策划人、华语科幻星云奖评委。现为八光分文化影视项目负责人。电影评论作品有《外星人的手指有多长》,译著包括《眨眼之间》 《剪辑之道》 《温斯顿特效》 《科幻电影批评导论》等。
小编初次见到西夏的时候,很是震惊了一把:原以为写出那么多深刻详实的科幻电影研究者,会是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一看就是深居简出不苟言笑的学者形象。
然而真实情况是,他的确带着圆形的镜框,但十分前卫潇洒,又有浓厚的艺术气息——高晓松式长发及腰,啊不对,是及肩,白居易式飘逸胡须,简单黑色T恤 牛仔裤,性格相当温和,随时都是一张微笑的面孔。
噢,放错了,这是白居易。
这才是我们风流倜傥的西夏老师
那天成都午后难得的阳光格外耀眼, 因时间有限,小编带着激动的心情(从小看西夏的《攻壳》和《异型》影评入坑),和西夏老师简单聊了几句。
他和小编聊天时,对小编提到的每一个问题都非常认真地思考和回答。看上去年纪轻轻的西夏,家庭和事业双丰收,女儿十八岁,才华横溢,已经在拍科幻短片(点击最下方阅读原文,可以看到她的做的科幻宣传片《Hive Mind》)。
首先小编关心的,自然是那些深刻到让人甚至会有“童年阴影”的影评,是怎么写出来的。
西夏谦虚地说,他不认为自己写的是影评,甚至不算影评人——因为写影评需要博闻强记,看完电影信笔写来,像美国已故著名毒蛇影评人保琳. 凯尔那样,边看电影边做笔记,看完电影回家就能写一篇,中国也有很多这样才华横溢的人——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那种本事,所以自己应该属于电影研究者:费工夫的研究者。
他微笑地回忆道,以前为《科幻世界》写经典科幻电影解读专栏时,他还在加拿大工作。每部研究的电影,仅搜集资料就花两三个星期——全都是在工作的业余时间完成。那时候中文网络上资料很有限,而且因为写的都是经典老科幻电影,很多影片国内没有人写过,所以他尽量找了很多英文网络的相关影评文章、学术研究文章;他还跑去图书馆查阅资料,抱回来一摞一摞书,生怕漏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——基本对于每篇影评是写学期论文的架势:作很多笔记,想很多种切入方式,截稿前才最后开始写,常常是一写就一个通宵。
并且,西夏当时考虑到主要的读者对象是高中生,他使用或介绍了大量的社会科学概念,希望以一种科普的方式,通过科幻电影,把人文社科领域的很多研究成果,包括各种思想观念、各种认识电影的方法等等,以有意思的方式传递给读者,而不是让学术成果仅仅留在学术的象牙塔里。在《外星人的手指有多长》(以下简称《外星人》)的后记中,西夏也有提到过,希望通过自己写的这些“科普”,让中国热爱科幻、热爱思考的年轻人意识到“科幻从来不仅仅是娱乐,更不是低幼、粗糙的地摊文艺,而是包含了人类全部的严肃思考,甚至比严肃的主流文学还要更加严肃的东西”。
西夏笑着表示,当时看到很多人喜欢这些文章,非常欣慰,也因此结识了很多有趣的朋友。甚至现在科幻成了他下半生的事业——在成都从事科幻电影策划、制作的工作。他说,真的要感谢科幻,让他现在每天和一群具有非凡想象力的小伙伴一起快乐工作。
说道这里,小编好奇地问道,那西夏老师当初入坑科幻的机缘就是这个吗,还是在写影评之前就已经是科幻迷了呢?
西夏笑着回答道,自己上小学的时候看过《小灵通漫游未来》《星球大战》《珊瑚岛上的死光》,都很着迷,但那时候并没有“科幻”这个概念;他在中学时看过很多神秘事件、百慕大、飞碟之谜等等,对UFO和外星人十分很好奇,“上北大时报地球物理系,完全就是为了去找外星人”,结果,“到了北大人家不讲外星人,说那是伪科学”。他因此跟科幻隔绝了很久,直到在加拿大学电影时选修了一门电影史的课,专门讲科幻电影、恐怖片,被一名研究超现实主义与电影关系的老师带着读了大量文章,才知道原来科幻电影集中展现了人类很多意识、潜意识和社会思潮。“一下子打开了眼界。”他说道,再后来,自己就为《科幻世界》写电影专栏文章了。
西夏在《外星人》这本书后记里提到他当年选修的这门叫“Sssssscary Monsters”(可可可可怕的怪兽),并介绍了那位老师的一些有趣信息。
被问到看了多少部科幻电影或者电视剧、哪些最喜欢的时候,西夏努力回想了一下,说道,数量真的记不清了,因为他在加拿大上艺术学院的电影专业,看电影是工作的一部分,大概就像没法回答走了多少路一样吧;喜欢的电影也很多。但依旧因为自己专业的关系,他对电影也很难用喜欢不喜欢来评价——因为每一部电影都浸透了创作者的热情和心血,里面都有值得他关注学习的东西。西夏说道这里又笑了,“所以有时候我看了大家都说的烂片,我也会看得津津有味,回来说‘其实还好啊’,比如《长城》,或者真人版的《攻壳机动队》。”
小编于是提到了一个大家现在很关心的事情,那就是中国现在的科幻电影。
西夏非常认真地表示,他认为如果广义的科幻思维没有成为艺术、影视传媒类大学生创作思维工具的一部分,或者说如果中国的大学生对制作科幻短片还很陌生,那么中国的科幻影视就不可能好到哪里去。他提到,自己女儿在加拿大,小学、中学都做过电影短片或动画,内容常常都是科幻——在北美,科幻是孩子们最自然的创意工具。小编也认为,在中国这边,对于下一代的教育里,目前似乎并没有这样频繁的科幻创意引导内容。
西夏目前在成都工作,以前写电影专栏都是他的业余时间,所以,现在西夏的业余时间又在做什么呢?当小编问道的时候,西夏又仔细思考了一下,他现在没有所谓工作之余的概念,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工作。然后他说了一句让很多人都羡慕的话:“但如果所做的都是感兴趣的事,那么一切都不是工作了吧。”小编表示非常赞同,也十分感慨:如今又有多少人是做着自己感兴趣的工作呢?或者有的人一开始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某项工作,然而却“做一行厌一行”,依旧过得不开心。西夏可能察觉到了小编的感慨,补充了一句:“大概我是个无趣的人吧?”
成都最近天气爽朗,站在科幻世界杂志社窗前,可以看到人民南路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群。这样在工作中生活、生活中工作的人生,从事自己喜欢的一切,究竟是有趣的人还是无趣的人,见仁见智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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