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都市传说》
“ 这个名为《Urban Myths》的短剧开宗明义,片头即打出“true story”,啊不,等等,突然变成了“true……ish story”,一切都很清楚了,这是那种伪装成非虚构的虚构,不动声色地编故事,在真实的碎片之上尽情胡扯。
” 几乎所有英剧都离不开体面,即使是那种疯狂不着调的剧目,也事关尊严。英国天空电视台的《都市传说》,刚刚播出了五集。不,是六集。有一集关于迈克尔·杰克逊的,播出后受到迈克尔家人的强烈抗议,被迫删除了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美国人可能还是get不到那种隔空搔痒的英式幽默啊。
这个名为《Urban Myths》的短剧开宗明义,片头即打出“true story”,啊不,等等,突然变成了“true……ish story”,一切都很清楚了,这是那种伪装成非虚构的虚构,不动声色地编故事,在真实的碎片之上尽情胡扯。
五个故事,分别关于鲍勃·迪伦、塞缪尔·贝克特、希特勒、加里·格兰特和拳王阿里,不长,结构简单,往往是一个逗哏一个捧哏,一个大人物加一个小角色,最后双方都发生了改变。
鲍勃·迪伦
以写出《等待戈多》的剧作家塞缪尔·贝克特来说吧,当时贝克特正处在《等待戈多》被剧评家围殴的阶段,于是他逃离巴黎,到乡下盖避暑别墅。他雇佣的工头总是以各种理由拖延工期。工头的儿子安德烈才12岁,已经身高两米,高大笨拙如巨人,搭乘不了校车。为了让工头专心盖房,半赋闲的贝克特主动承担起接送安德烈上学放学的责任,也从此成为安德烈的人生导师和引路人。安德烈因为身形在学校饱受嘲笑,贝克特主动替他出头,找到欺负他的小头目,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台词:“我小的时候,以为想要幽默必须得靠嘲讽别人,但现在我知道,那样太容易了,幽默需要针对的是生活本身。”
剧作家塞缪尔·贝克特
小混蛋摇摇头,表示没有听懂,贝克特于是换了一种语言,“如果有一天,这个被你欺负的孩子发现,他靠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扔过围墙,你觉得如何?”
安德烈从此在学校获得了尊严,甚至收获了友谊。贝克特告诉他,差评有毒,永远不要让别人的差评伤害你。作为曾经的反抗军,他进一步发挥说:希特勒组建集中营,就是因为他曾是个失败的画家。联想到自己,《等待戈多》得到差评之后,他躲到乡下,已经很久没有办法顺利地写作了。
但安德烈的学业依然一塌糊涂。他梦想着去巴黎,听说那里的女人坦白而浪漫,同学中传扬的关于巴黎的段子里,人们一言不合就疯狂做爱的情节,最让这个身体过度发育的小巨人神往。小巨人生日那天,贝克特送给他一张巴黎地图,并带他去葡萄园,喝下象征巴黎优雅生活的香槟。
安德烈很紧张,未成年人喝酒是有罪的。贝克特安慰他说,“出生才是惟一的原罪,除此之外,其余罪行均是点缀而已。”
工头对这一切表示不满,他认为贝克特把不切实际的妄念输入了这个孩子并不聪明的脑瓜,他让安德烈辍学回家帮忙盖房子,只有在干体力活时,安德烈的体形和力量才是被尊重的。贝克特不想放弃,他跟工头交涉说,如果他能够让安德烈通过考试,就继续让孩子读书。
结果呢?大逆转没有发生,虽然安德烈把生物学上男女交媾生殖的过程背得滚瓜烂熟,但其他科目都遭遇了惨败。他辍学了。为了不让这个孩子感到沮丧,贝克特跟他模拟了一次战争。安德烈饰演的反抗军一只手就把贝克特饰演的纳粹掀翻在地,许久爬不起来。
迈克尔·杰克逊
这对失意的人,在互相点赞中重获勇气。贝克特又可以在打字机上继续他的写作了,而安德烈呢?四年后他去了巴黎,很快成为远近闻名的摔跤大力士。
《等待戈多》里,“什么也没有发生,谁也没有来,谁也没有去”的荒诞悲凉,在这集叫作《等待安德烈》的短片中被一种浓浓的温情所取代:差评总会过去,好事总会发生。前提是,相信这一切终将到来。在这个才华追不上房价的寒冷春天,喝下这碗鸡汤,你因此生出20分钟的温暖,说不定花儿就开了。
文 林阆
编辑翁倩 rwzkhouchuang@126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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