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流综艺” 缘何成现象级话题

张国立联手王耀庆在《见字如面》节目中飙戏。

《朗读者》

2017年开春的电视荧屏被文化类综艺节目“刷屏”：《中国诗词大会》第二季春节期间播出，全部10期累计收看观众达到11.63亿人次，拿下收视榜首；同期上线的《见字如面》，则在评分网站豆瓣保持9.0分的高分评价；随后亮相的《朗读者》在豆瓣网获9.5分高分，收视率和口碑上都双线飘红。由于主打人文情怀，充满文艺气质，与娱乐至上的明星真人秀截然不同，人称综艺节目的“一股清流”，并成为“现象级”荧屏栏目。“清流综艺”是昙花一现，还是将要开启中国综艺节目的多元化格局？晚报“文娱圆桌”跟各位聊聊——

□记者 黄蓥 冯楠 尹雪松

话题一：“清流综艺”缘何成“爆款”？

记者冯楠：我觉得是因为不走寻常路吧。近年来明星真人秀大热荧屏，比如《奔跑吧兄弟》《爸爸去哪儿》《极限挑战》，一个节目火了就有很多同质性的节目冒出来，一周几十档，全年上百档的综艺节目大同小异，尤其是明星真人秀，一个当红明星甚至接了好几档节目。再看《中国诗词大会》《见字如面》《朗读者》，不以明星为卖点，所有人为内容服务，试图通过节目来发掘和传承我们的传统文化，观众在收看节目的同时仿佛又上了一堂生动的国学课，所谓寓教于乐就是如此吧？

记者尹雪松：玩玩闹闹、唱唱跳跳、嘻嘻哈哈基本可以概括了时下荧屏流行的几大类综艺节目。可是在玩累了、唱腻了之后呢？总该有一些有营养的节目，让观众在赏心悦目之余，又能有所收获。我们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诗歌，从咿呀学语时的“床前明月光”，到李白、杜甫、白居易……传统文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，只是我们忙得忘记了。这些“清流综艺”正好填补这个空白，唤醒大众对传统文化的记忆，成为爆款，善莫大焉。

记者黄蓥：弘扬传统文化的大气候、明星真人秀的跟风雷同……在这个荧屏综艺不是晒娃就是相亲，不是唱口水歌就是拼“毒舌”的当下，“清流综艺”走红堪称必然，要把原因说透说全少说也得几万字。我认为身处碎片信息化的时代，每天成千上万条信息扑面而来，除了耸人听闻的标题和卖萌搞笑的表情包，还能记住啥？大家的表达也越来越网络化：当看到天边飞鸟，我们惊叹“哎我去，好多鸟”，却忘了还有“落霞与孤鹜齐飞，秋水共长天一色”；当我们失恋后大呼“蓝瘦，香菇（难受，想哭）”，却不知道“人生若只如初见，何事秋风悲画扇”更加百转千回。老祖宗锤炼和积累了上千年的大美文字，为何今人的表达却越来越简单粗糙？当然这并不代表大众就好这一口，越是浮躁喧嚣就越需要沉潜丰润，也因此弘扬传统诗词的《中国诗词大会》、“将值得尊重的生命和值得关注的文字完美结合”的《朗读者》以及“用书信打开历史”的《见字如面》走红也就在情理之中，正如蒙曼老师说的：“中国人的诗心一直都在，但需要被激活。”

另外这些栏目把貌似高不可攀的文化变成一种日常的东西。《中国诗词大会》的很多诗歌都是我们小学初中时就学过的；《朗读者》将文字与人的故事相结合，令经典有了更加直白的诠释；《见字如面》让观众在几十分钟内就可以掌握很多历史常识和人情世故。

话题二：文化类综艺真的“火”了吗？

记者冯楠：我觉得不算。近几年明星真人秀为电视台带来高收视、高收入，电视台不会放弃这个香饽饽。一档综艺真人秀仅冠名费就可以过亿，这还不包括节目中随时可见的赞助商。正是因为高回报，制作单位也就可以高投入，因此我们看到了很多质量上乘的综艺节目，尤其是户外节目，明星们可以天南海北上天入地，不是带你领略世界风光就是尝遍各地美食。文化类综艺节目如今圈粉无数，但相比占据荧屏主力的真人秀，只能算是小众，收看文化综艺类节目的群体范围相对过窄，很多是中老年观众，或者正在学习古诗词的低幼龄观众，以及高知白领，不如真人秀的收视群体广泛，比如现在无论是学校还是公司拓展项目都能看到“撕名牌”。

记者尹雪松：如果说曝光率提高就算是“火”了的话，文化类综艺节目现在是有点火。但是我希望这把火不是烧一下就过去了。观众喜欢这类节目，也是对传统文化的热爱。唤醒观众的热情，文化类综艺节目已经做到了。怎么样让这种热情能够持续下去，是我们大家应该一起思考的问题。

记者黄蓥：对此董卿有过回应：“我并不认为因为《中国诗词大会》或者《朗读者》得到了大家的关注，就标志着今天中国文化类节目开始大火，或者说真的迎来了一个新的春天。”其实多年来文化综艺类栏目一直没有断过，《晓松奇谈》《开卷八分钟》《百家讲坛》《读书》《文化大讲堂》《读书时间》《中华好诗词》等，有些风光一时，有些半途停播。而今年开春3档文艺栏目走红，但收视依然与目前明星类真人秀无法相比。正如业内人士所说：“传统文化内容本身处于传播弱势，因此节目形式很重要、嘉宾选取很重要、时间点很重要，各种主客观因素都要恰到好处，这并不容易。”

话题三：对当前文化类综艺有何建议？

记者冯楠：《中国诗词大会》等文化节目相对来说比较高冷一些，没有明星不如户外综艺节目热闹，如何做到老少皆宜，我觉得在节目形式上可以更多元化一些，不要是单一的问答和嘉宾点评，感觉难以长期吸引观众。有些文化类节目也开始着手启用明星，不知道明星是不是收视的万金油，但是如果明星成了文化节目的灵丹妙药，那么这类节目估计也走不远了。

记者尹雪松：目前的文化类综艺多集中在关注诗词，但我们的传统文化远不止于此。一些非物质文化遗产正在逐渐凋零，远离人们的视野。如果有一档节目能让这些技艺走上舞台，引起更多人的关注，也跟着“火一把”那就好了。

记者黄蓥：目前的“诗词大会”、“见字如面”和“朗读者”中，我最喜欢“见字如面”，角度和内容相对比较丰富，目前《朗读者》煽情有点过，无形中削弱了文字部分，譬如濮存昕朗读的老舍先生的《宗月大师》，全文近2300字，最终朗读呈现出来的不足原文的1/3；张梓琳朗读刘瑜的《愿你慢慢长大》，朗读不到原文的1/4……而且纵观当前的文化类综艺栏目，内容也比较单一和雷同，围绕的都是诗词、汉字、成语、名人故事等。另外也想给观众提点建议，别仅仅是看完节目叫声好就没下文了，真正滋养心灵不能光靠几个电视节目。